《他方的肖像》
- peis1230
- 2022年2月14日
- 讀畢需時 2 分鐘

I.
「在富於詩意的夢幻想像中,周圍的生活是多麼平庸而死寂,真正的生活總是在他方。」
---- 十九世紀法國詩人韓波(Arthur Rimbaud)
岩井俊二在其電影作品《夢旅人》(Picnic)中,描述三位同樣被社會定位失格之人,決定自精神醫院的圍牆上出發,徒步在牆的頂端,展開他們尋找世界盡頭的行旅。
他們顛步行走著,一面接著一面的圍牆。就如同他們在「正常」現實中的情境,只能沿著世界的邊緣和裂縫中遊歷。而他們這趟行旅的終點,也是他們最巨大的失落,就是當他們最後自認為所謂的世界盡頭,也就是島的邊境,海陸交界的臨界點。處在那再也無路可走的邊境上,絕對的出口只能存在這樣的尖端上。
如此這般的處境,是否身為島民之於我們,所共同如宿命般根植其中的性格? 我(們)所思索的路徑,所立足的位置,所觀看的風景,是在邊境的此端,還是彼端之外? 還是像「夢旅人」一樣,只行走在牆的頂端,從不往任何一邊跳下。
從那裡來,往哪裡去?
我們所遙望遠方地平線上漂浮的島,終究是「他方」的起點還是終點?
II.
「因為我們活在我們不在的地方」----皮耶-讓‧尤夫(Pierre-Jean Jouve)《抒情詩》(Lyrique),頁59
一個人尋求歸屬之地 ,與其說是人在時間與空間中移動,更可以說是企圖不斷地欲從自我版圖的擴張。一張地圖不斷延展,人就是描繪的地圖本身。
在描繪關於島嶼的想像時,常常也會因為有形的邊際而感到困頓。因此我以迷蝶的集體遷徙跨越,試圖來想像他方之境的存在。
而蝶道之後,我開始嘗試離開蝶道。
這半年多來,這半年多來,我的日常面臨了兩種況味,一者是生命新生的喜悅,來自天使般的小湯圓;一者則是生命盡頭的苦澀,來自也是天使般的牛牛。這並不特別,因為相信到了跨越中線的年歲,每個人都會有許多這樣生老病死的體會。 這些生活所引致的況味,也就點點滴滴成為生命故事的集彙。
生命的延河原是細細碎碎的片段,再以線條連串出一個故事。因此我想剪裁一面面沿途上關於這裡與那裡的風景肖像。
對旅者而言,「他方」只存在於他的里程數。那就好像一只放開了手,離開了地面的氣球,引往一個漫無目的的遠方;也如同無形的時間,時間的刻度來自於時間的流逝。旅者的歸宿,往往就在他邁步前往想像的邊際之地,那個他為自己保留的彼岸之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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