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公園》
- peis1230
- 2022年2月14日
- 讀畢需時 3 分鐘

《夢旅人》
日籍導演岩井俊二在其作品《夢旅人》(Picnic)中,三個精神病患自醫院圍牆上出發,徒步在牆的頂端,展開他們尋找世界盡頭的行旅。
他們顛步行走著,一面接著一面的圍牆。
就如同他們在「正常」現實中的情境,只能沿著世界的邊緣和裂縫遊歷。
然而在創作的道途上,我(們)所思索的路徑或是所立足的位置是在牆(圍籬)的此端,還是彼端之外?還是像「夢旅人」一樣,行走在牆的頂端,從不往任何一邊跳下? ……
公園』這樣的場所是座落在城市內腔的自然複製景觀──並非原生強制植栽種入的物種;刻意擬造剪裁形狀的植栽樹木;奇形異體的建構設施;隔開了人們與人工自然的圍籬邊線……
這些特質都與繪畫有著樣似的關係──刻意擬造的形狀;顏料調製的色彩;異質材料的並置結合;區隔其中的線條輪廓──在畫布平面上所構築出屬於我的獨立場域。然則透過這些我所擬造的場景舞台,去延展一些感官思緒與臆想,以及傳達某種人與人,人與自然,人與社會之間那種半透明的,曖昧的,隱晦的情感。
「夢旅人」最終尋抵了圍牆(世界)的盡頭──夢想的海邊。
而結局的畫面就像美麗花朵死亡前的綻放片刻一般。
《圍籬》
牆同時界定了空間及物塊,牆面實際上就是建築具體的元素 ,儘管它由更加抽象的物塊及空間概念所形成,然則理想中的生活空間,則是由人造環境與自然秩序結而為一的平衡。牆的圍建 ,除了圈籬出範疇,同時也畫分了區隔,也就是產生「這裡」與「那裡」的區別。
這樣有形無形的區隔在城市中,在公園內,區隔人與自然的圍籬,人與人之間的圍籬,人與社會的圍籬,心與心的圍籬,這些林林總總被區分的分際,終究是將「這裡」與「那裡」作一個安全的圈離規範,還是將關係的建立永遠存在著斷然的分野,甚至是某種階級和對於想像可能性的切割。
在這裡我所想要描述的風景的「場」,並沒有加諸地方感的印記,只有就像是自牆的頂端佇立向著彼端凝視著甚麼。而這樣俯瞰的視角中,所提供的場的凝視,與其說是帶著漠然觀看的視野和疏遠,更多的企圖是一種旅人的訴說姿態,在畫面上形成一種敘事般的想像的邊境。
旅行之所以成為一種行走的圖像記憶,其片斷所形成的地方框視,在不斷轉置的過程當中,最後終至回到原點的時空之下,那些自己曾經經歷的時間,實際上已然沒有任何實體的存在,因為都已經過去了。所以在作品裡,總是呈顯出如夢如幻月的跳脫情境,也祕而不宣地抒發個人對於生命路途的隱嘆。
《公園預定地》
如果說都市為現代整體性的人類生存活動的紀錄與沈澱值,然而對於「公園」在現代化都市裡做為一種調節性元素的區塊,透過在地性的空間屬性積累,那麼公園內所有空間事件的精神轉化與再結構,則是人們在此顯現的特殊意義和符號。
透過公園這樣的場域,對於城市演變過程中的時間斷裂感,引致我對於城市的詩意想像,想像在景觀成立之前的形雛。在沒有邊際的土地上,重新建立繪製屬於自己的預定地風景。在這些〈公園預定地〉的作品,自行仿傚在都市規劃的過程,將公園預定地區域編號設定的型態。同時觀察到在城市內開發的過程當中,藉以區隔領 域與領域之間的主客體關係所築起的各式圍籬、鐵皮、甚或牆垣,這些圍籬將預定地的範圍框架,圈圍畫面中裡狀似有機的造形元素和無機人工裝置,藉此作為「內」與「外」的辯證關係,同時也將人與人的關係,人與自然的關係,人與環境的關係,做了細微而冷漠的切割。
而今昔兩造的時空間隙之中,時間遂成為土地荒蕪和蛻變的印證。而當我們在看待土地因為歷史的換置所造成的面貌與失落,同時我們是不是也有可能思考著關於面對環境如此無可奈何的處境,在此生活的我們還能如何建構善意的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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